李明嫣不得已摇摇头：“没什么。”
纪宁不放心地再看了她两眼，只感觉李明嫣现在实在是怪异，有点担心她的心理健康。
他提出个建议：“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爷娘，你想不想他们？”
李明嫣顿时沉默，怎么可能不想呢，多少年杳无音信，在梦里都想见到。
纪宁看着她这思念的神情粲然一笑，心道果然还是个小姑娘，就主动提议：“那我给你放几天假，你回去看看他们可好。”
“现在军情没有那么紧急，不必着急，偷这几日闲没关系的。他们都过得不错，你看看也安心。”
李明嫣实在是太想了，从前没记忆时虽然朝夕相伴，但如今乍然恢复记忆，又觉得在这梦境中见到爷娘是很久远的事情。
她青白的脸色变得有些红润，起身向纪宁一福身：“多谢将军。”
她这仪态看着相当大方，纪宁心中不由自主地想，这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，和他这老兵痞子是不一样。
李明嫣道：“我这一去，不会被拘在家里回不来了吧？”
她父母可是由衷地不想让她进军营，做那些危险的事情。
纪宁却爽朗一笑：“你放心，就算是你不愿意，我绑也得给你绑过来。”
“你可是我们的重要人物。”
他的情绪感染了李明嫣，让她也忍不住会心一笑，再福了福身：“将军，小女子出去游览游览，看看这军营的新风貌。”
纪宁心情也不错：“哈哈，去吧！”
李明嫣换回一身女装，她少年时灵动，如今已过半百，又有了难言的韵味，她人与她相处，只觉得安然。
但女人至死是少年，哪怕相貌和气质再成熟，到了熟人边上，心态也不比年轻时苍老。
而且，夏探竹绝对没感觉错，李明嫣这人，少时候还显得愣头青，现在就是蔫坏，刚刚还故意吓纪宁呢。
夏探竹实在好奇，忍不住问：“你记忆究竟恢复多少？”
李明嫣体态端正，一走一步俱优雅：“没多少，堪堪知道自己是谁。”
她轻笑道，语气里皆是苦涩：“还不如不记得，睡都睡不着，梦里都是陈年旧事，真可怕。”
夏探竹眼睫压下：“是我的错，我唤醒了你。”
李明嫣也压下眼睫，眼睫如羽翼一般，显得眸色深深：“怎么能如此说，你还给了我新的方向呢。像从前那般，只是将从前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一遍，更是痛苦。”
“但我还是好奇。”夏探竹又说起别的，“你为什么对纪宁唤‘儿郎’。”
当时纪宁没听清楚，但夏探竹可听得清清楚楚，还给她吓一跳。
李明嫣眼神飘忽：“这人是我幻想出来的，四舍五入也是我捏造的，称一声儿郎也不过分。”
似乎是陷入回忆，李明嫣的眼神也渐渐温柔：“我看见他就欢喜，可惜我没有儿子，只有一个女儿，不然就培养他上阵杀敌。”
想着想着李明嫣然又否认了自己：“算了，女儿我舍不得，儿子也舍不得，纪宁他最多算我干儿子，不然我真想打晕了把t他送出去。”
她最后给自己这行为下了一个定义：“暗度陈仓。”
夏探竹：“……”
好像这诗歌学的也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