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活了一早上，林沐风出了一身汗，身上气味也更重了。
日上三竿姜彩悠悠转醒，林沐风见了她立刻迎上来满脸都是笑：“你起来了。”
汗臭味混合着冷冽空气飘来，姜彩捏着鼻子深呼吸好几下开口道：“吃完早饭赶紧烧水洗澡。”
林沐风不好意思挠挠头，露出一口大白牙道：“好。”
家里没有澡盆，姜彩干脆把猪食盆刷干净，倒上热水后乍一看还挺像那么一回事，只是热气腾腾的猪食盆，怎么看都有些好笑。
“缸里的水全给你烧了，你别省着用，洗干净点。”姜彩隔着猪圈门高声道。
林沐风点头应了一声：“好。”
屋里，钟老太捧着哪哪都漏棉花的袄子，琢磨半天都弄不明白：“你说这袄子他怎么穿的，都快撕成布条条了。”
想起第一次见面林沐风“从天而降”的场景，姜彩忍不住感慨，这衣服已经够抗造的了。
“家里还有几件……老三留下来的衣服，原本是给齐思留的，先给他穿吧。”钟老太在包袱里找了一圈，拿出两间灰底素棉袍。
她满是皱纹的手在棉衣上摩挲，想起儿子离家时的模样，心里止不住的疼。
“娘，要不先让他穿齐思的衣裳吧，我给齐思做的衣裳大了两圈，应该穿得上。”柳汶素看出老太太的不舍，想了别的法子。
钟老太不舍看着衣裳，摇头：“不用，都过去了，咱们也该翻篇了。”
厚重的棉衣散发着淡淡龙涎香的味道，姜彩捧在手里沉甸甸的，脑海中也闪现出“前夫”的画面。
剑眉星目方口高鼻，确实是一副少年将军模样。
只可惜英年早逝。
“给。”姜彩顺着门缝递进衣裳，小声嘀咕，“你穿仔细点。”
可别三天就成碎布条了。
林沐风应了两声，猪圈里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声音。
吱呀——
破旧的圈门打开，一身水汽的林沐风走了出来。
没想到他还挺白的。
姜彩看直了眼。
原本“古铜色”的皮肤竟然全是皴，洗完澡只剩下微微泛红的偏杏色的皮肤，浓眉大眼配上挺直的鼻梁，乍一看跟话本子里的白面书生有些像。
“哟，洗干净了看还是个俊俏小伙子呢。”柳汶素调笑道。
林沐风红了耳根，低头没有说话。
他脸红的猴屁股一样，柳汶素更来了精神，笑着道：“你看看，还把人家说的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好了大嫂，就别逗他了。”郭云噙着笑帮着说话。
正说着话，隔壁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，比姜彩年纪还大的木门吱呀呀打开，有人隔空吆喝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