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窈玉尖叫一声，后退时差点滚进火里。
“你是、你是‘吉尕’！”
她永远不会错认这双妖异的蓝色蛇瞳。
考古队里的所有人都想错了，他们否定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，自以为能揣测神意，殊不知一双眼早在一开始就监视着所有人。
“你跟他们不一样。”男人汉话的发音有些古怪，“居然没受到我的影响。”
“什么。。。。。。？”
“我用眼睛控制了这里所有人的神智，提高了他们精神上的兴奋性和五感的敏感程度，易怒易躁、急功近利，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，是他们出山后的常态，你难道没有发现么？”
杨窈玉恐惧地瞪大了眼睛。
是了，她一直觉得考古队自从走出阿玛拉雪山后就变得极其不对劲，每个人和进山前的性格简直是大相径庭。
她本以为是压力使然，却没想到是被“吉尕”操控了。
“吉尕”拿起手里的容器，胎儿的眼睛只是睁开了一瞬就又重新闭合，安静地缩在人造羊水中。
他看着那具胎儿，眼神忽然变得很复杂，像在喜悦，又像在冷漠地审视。
“我还要谢谢你们，如果不是你们将我带出阿玛拉，‘他’就不会诞生。”
男人的瞳孔里倒映出胎儿幼小的身体，嗓音沙哑。
“我原以为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回溯了，没想到即使不依靠萨满撒拉也能成功，这是最后一次。。。。。。最后一次，一定能够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声音越来越小，蛇瞳几乎要眯成一道线，里面尽是癫狂和浑浊的情绪。
这时杨窈玉怀里的赵菁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，“吉尕”的目光立马直直地投射而来，分外阴鸷冰冷，好似对赵菁的出声感到十分不快。
杨窈玉心里咯噔一声，立马捂住赵菁的嘴。
火苗已经悄悄蔓延到了脚底，实验室里的温度愈来愈高，不断有墙皮往下剥落。
吐息间全都是刺鼻的烟雾，杨窈玉想要咳嗽却不敢，急促地呼吸着，脸已经憋得通红。
可“吉尕”却忽然将容器瓶伸到杨窈玉眼前，慢声道：“你们不是想知道这个是什么吗？”
“这就是我，是‘吉尕’的延续，又一次轮回的产物。”
什么延续？
什么轮回？
杨窈玉捂住嘴，终于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，“吉尕”却忽然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，不让她出声，眼神好似在说“你太吵了”。
“作为神明需要倾听凡人所有的祈愿，却又不得干涉他们的因果。我要被迫接纳所有人的愿望，到头来这些东西反而成了把我困在山里的一根铁链。”
男人神色里带了一点恨，看到底下杨窈玉因为窒息而翻白的眼，松开了手，在她耳边低声道：“不过你队里那个不知天高地的领队倒是给我行了方便，我因为神魂的衰弱和禁制不能自己主动走出雪山，但你们却闯了进来。”
“在你们走进山脚下夏瓦村的那一刻，新的因果就形成了，你们是因，我是果，你们打破了我身上的枷锁，给了我最后一个开启轮回的机会。”
“咳。。。！咳咳！”
杨窈玉捂着脖子倒在剧烈咳嗽，大脑因为缺氧而麻痹，她根本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！
说完这些，“吉尕”盯着地上狼狈的女人，忽然觉得无趣一般，站起身带着胎儿准备离开。
“你的三个队员已经死了，但是你们三个人的命数还未尽。”
他偏过头，最后冷冷睨了一眼杨窈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