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不予抹了把脸，看见指腹上的水渍，哑声道：“没事。”
江革想起方才沈不予看到那柄莫名熟悉的剑时也是一副魔怔的模样，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？”
“没有不舒服。”沈不予握住江革的手指晃了晃，冲他勉强笑笑，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，怎么会一不舒服就哭鼻子。”
这时鹿宁也回来了，在画厅里找到两人，见沈不予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，诧异道：“怎么了你？你们吵架了？”
“怎么还哭上了，咱们就一年不见，你怎么进化成这么脆弱的一个小男孩了。”
沈不予：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沈不予：“你给领导送的茶端完了？”
鹿宁闻言又要翻白眼：“现在的领导不兴喝茶那套了，要你拍几个马屁才会高兴，等会下午还要见呢。”
沈不予抹掉残留的眼泪，还陷在刚刚的情绪里，太阳穴隐隐胀痛。
他重新看向油画，忽然问：“这幅画是哪里来的？”
鹿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，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。
“这个展之前也有在国外试巡回过，整个画厅里来看这幅油画的人最多，也停留得最久。”
鹿宁说：“这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画，临平的一处民公馆要开发当作景点，这幅画就是在公馆里找到的，后来在拍卖会上被一位私人收藏家买走了。”
“去年那位收藏家去世了，我们去和他的儿子谈了一个星期，他才愿意把这幅画卖给我们，用的都是公款，以后是要进博物馆的。”
他往下看到介绍牌，调笑道：“你和这个画家还挺有缘的，名字相似，脸也长得像。”
“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还吓一跳，那个弧度简直一模一样，该不会你上辈子就是这位沈少爷吧？”
鹿宁本是开玩笑，但看到沈不予凝重的表情，忽然笑不出来了。
“怎么了，他不会是你太爷爷吧？”
“不是，巧合罢了。”沈不予喃喃道。
“这么一说。。。。。。”
鹿宁后仰，打量站在沈不予身边的江革，又看了一眼油画，惊悚道：“我怎么感觉你这位朋友和画上这个藏族少年也长得这么像，都是蓝色的眼睛，怎么回事？”
江革和画中少年对视，少年的身型和外貌确实和他少年时期非常相似，但冷淡的眼神与其说像他不如说像他的父亲。
但是让他震惊的是少年腰间的藏刀。
纯黑的刀鞘，左右两边镶了两颗青金石，刀把被红色的缎带缠绕着，和少年的气质一样，古朴沉默。
这样的藏刀他也有一把，就放在阿玛拉山上的神庙里，连青金石镶嵌的位置都一模一样。
藏刀名叫“萨满撒拉”，生命流转循环，为轮回之意。
这是他20岁那年庙里资历最大的老喇嘛授予他的。
“萨满撒拉，轮回之刀，世间只有这一把，也只有你能用这把刀。”
老喇嘛将藏刀点在江革的肩上，双眼浑浊。
“这把刀不能轻易出鞘，不可杀生，染上的只能是你自己的血，你一定要记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