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惊春赧然,耳根微红。
公冶启的眼睛越来越亮,夫子吃醉的时候,倒是比往常要坦然得多。
“只是陪着袁鹤鸣吃了几杯,他心里不痛快。”莫惊春还有理智,没都说完。
公冶启扬眉,“不痛快。”
他的视线在莫惊春的身上绕过,“为……你与寡人的关系?”
莫惊春摇了摇头,镇定地说道:“他每次吃酒,都会想起他的情人。但他是个痴情人,此生怕是不会再娶。”
帝王倒是记得之前看过袁鹤鸣的事情。
他突兀笑了笑,“他便没说柳存剑的事情?”
莫惊春慢吞吞颔首,“也说了,臣还给了些建议。”
他感觉得出现在的陛下似乎有些不对,但……又很对。至少比起之前回避的姿态,眼下帝王似乎没再那么压抑。
如果莫惊春现在清醒的话,他便能看得出来陛下的情绪似乎有着隐隐的狂躁,像是喜悦,又像是古怪的恶意。
半晌,公冶启缓缓说道:“清河王世子死了。”
莫惊春清明了一瞬。
清河王,清河王世子……
莫惊春猛地看向帝王,“是您……”
他的话还未说完,却已经知道答案。
除了陛下,又会是谁?
清河王敢当街刺杀莫惊春,公冶启便活活夺了清河王的命根子!
如此,也算不得错。
可是……
莫惊春还记得当初世子登门时的紧张和局促,那是藏在矜傲礼仪下、另外一个公冶留铭。他活得懵懂,活得蠢笨,压根不知道其父的谋算,却又无知无觉地享受着清河王谋夺下的富贵。
他死得可惜,却也死得活该。
他死了,才是对清河王最大的打击。
莫惊春闭了闭眼,略一欠身。
公冶启:“夫子不高兴?”
莫惊春的手背在身后,轻声说道:“这对清河王会是最大的打击,陛下做得没错。”
“夫子不高兴。”
这一回,公冶启便是笃定的口吻。
莫惊春直觉认为哪里错了。
可公冶启却猛地露出一个微笑,尽管那笑容更像是藏着阴暗晦涩的恶欲,却带着循循善诱蛊惑的意味。
“今日既然难得,不如我们来顽一场游戏。”
公冶启的话题突兀而奇怪,如果坐在他眼前的不是个微醺的莫惊春,怕是要跳起来了。
莫惊春挑眉,“游戏?”
公冶启笑了,“这里有一把刀。”
莫惊春就看帝王从桌案下抽出一把刀摆在桌上,也不知是怎么藏起来的,还是摆在随处可见的地方,却是一般人都想不到的地点。
这把刀看起来漂亮异常,有着繁复刀鞘,一旦出鞘,也不知内里是何等锋利。
帝王将这把刀推到莫惊春的身前。
“……然后?”
莫惊春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却看到帝王起身,朝着莫惊春走来,刚撸起他的袖子,便被莫惊春下意识给拦住了,“陛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