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显然对老头子的表现极为不满了。
下午时，项昀手下那两个京兆府的捕快来王府给他拜年，拜完年后，两人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，最后被项昀追问起来，才说出了一件事，史翰林的孙女史佳桐昨日夜里暴毙了。
“昨日半夜有人来京兆府报官，说家中遭了贼，有女眷受害。值班的弟兄去看了，发现竟是史翰林家。死的是他的孙女，史家小姐被贼人所杀，我们的弟兄看了一下，脖子上虽有刀伤，但血迹明显是半凝后渗出的，似乎是死了之后再补的刀。同时死的还有史小姐的贴身丫鬟，这个倒是真被刀子捅死的。”陈姓捕快道。
项昀听了内心十分惊诧，想起今早史翰林的种种表现，便能说得通了，家中遭此重大变故，受打击不轻吧，他问：“史翰林有几个孙女？”
商无咎回他：“有几个。但待字闺中的就这一个了，许了梁王，本该年后完婚的。”
“死的是梁王的未婚妻？这么大的事！那贼人可曾抓到？”项昀更惊诧了。
“未曾。我们的弟兄觉得根本不是他杀，是自杀。不过具体死因，还得仵作验明了才能确定。但我觉得史翰林是不会同意验尸的。”陈捕快道。
另一名姓罗的捕快点头同意：“按照我们惯常的经验，这多半是女子未婚先孕，怕事情败露，故此自寻死路，否则不会把丫鬟一并杀了，这丫鬟多半是知情不报，主家迁怒，一并杀了。”
项昀皱眉：“史家是书香世家，这样的清贵人家最注重声誉，家教也极严，史小姐又有婚约在身，不至于跟人私通，多半是被逼迫的。可怜可叹！”
商无咎则道：“正常情况下，出了这样大的事，他们家应该掩盖真相，偷偷称得急病暴毙即可，为何还要报官？所以我觉得还真是他杀，史小姐在被割喉前就死了，但也未必是自寻死路。”
“你是说她是死了之后再被割喉？”项昀问道。
商无咎点头。
项昀道：“那会是谁呢？史小姐待字闺中，一般来说，是很少出门的，她能结什么仇人？难道是情杀？有人嫉妒她要嫁给梁王项恪，所以才下此杀手？这是何其歹毒！晚上进宫时再看看情况，父皇和五弟想必都知道了。”
宣明帝有一个要求，正旦日的晚饭要全家一起吃，就跟除夕夜的晚饭一起吃一样，这叫有始有终。
项昀本来对这样的晚宴并不感兴趣，今日倒是希望这顿饭早点开，他很想去看看项恪的反应。
项昀平时很少在意项恪，因为他年纪小，没到做事的年纪，主要是读书和听政，也不发表意见，存在感很低。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今日去了皇宫，宣明帝的妃嫔们和皇子皇孙们都到了，项昀特意打量项恪，发现几个兄弟中，竟只有他长得最肖似宣明帝。
他神色肃穆地坐在位子上，也不跟周围的人说话，看起来有点哀伤。项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已经知道史小姐的悲剧了，马上就要成亲的未婚妻突然死了，就算没有感情，也肯定不会好受，这反应正常。
皇帝神色倒是正常，看着满堂儿孙，还是很高兴的，他肯定也知道了史翰林家的悲剧，但那毕竟只是未进门的儿媳妇，连面也没见过，自然也就犯不着为对方伤怀，只会听到时觉得愤怒，要求缉拿凶手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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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恪儿，恪儿！”坐在皇帝身侧的苏贵妃开口，叫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儿子。
周遭安静下来，有人碰了一下项恪的胳膊，他回过神来，终于听见了母亲的呼唤，见周遭的人都举起酒杯，准备给皇帝敬酒，他急忙端起酒杯，跟着大家一起敬酒。
第一杯酒喝完之后，苏贵妃对宣明帝道：“陛下，恪儿遭遇打击，心神不宁，想是也没有心情吃饭，不如让他先回去歇着吧。”
宣明帝道：“去吧。”
项昀见项恪起身离开了，单薄的身形看起来有些落寞。但不知为何，他总觉得这表现略显生硬，有点刻意的样子。
这天晚上，又发生了一件怪事，史小姐的遗体被人偷走了。
史家虽然不是什么巨富，但也算是深宅大院，家中连主带仆也有二三十个人，竟会连夜被人从宅子里偷走遗体，这可真是京中奇闻。
可谁会偷走她的遗体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