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勿弯下腰来,与镜中沈意之对望,“寻常夫妻便是如此,夫人要习惯,日后都是为夫来伺候了。”
“同样的事情做多了,也会腻的。”沈意之垂眸。
萧勿将手里木栉搁在桌上,凑到沈意之面前来,深深望进她眼里,问道:“幺幺这就腻了?”
“人总是日日吃饭,也没见腻了一日三餐,一种菜的味道腻了,那便换一个口味。”
“幺幺要是腻了我梳的发髻,那我便去多学几样。”
“若是瞧腻了我这模样,我大可以去做几身不一样的衣裳装扮自己。”
“要是什么姿势用腻了,我也可以与幺幺尝试些不同的……”
沈意之连忙捂住了他将要脱口而出的虎狼之词,小心地望向门外去,一张粉透细腻的脸颊憋得通红。
“不腻不腻!快别说了。”
萧勿满意地笑着,又凑近沈意之耳边低低道:“不腻的话,那今夜再试试。”
沈意之:“……”
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萧勿的这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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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膳是他们与离馥和萧逐一起吃的。
萧勿时隔这么多年见到父母,没有沈意之料想的抱头痛哭,三人都像是日日相见一般平常。
萧逐还在问萧勿对此次战事有没有什么计划。
沈意之想到前些日子从阿姗娜那里听说的一些屋启皇室的事情。
她先前也在萧勿的书房中看到一些资料,当年太子与屋启何谈之时的详情。
箫焕离间屋启与太子和谈一事,实因屋启皇室内部有两党相争的矛盾,此事之后,屋启国王错忽就被国师相嫪控制起来,这些年屋启国师在不断扩充势力,愈发张狂。
“父亲。”沈意之问道:“父亲是否知道屋启皇室两党相争的事?”
萧勿侧头望向沈意之,颇有些意外,他的夫人真的是很厉害的。
萧逐点了点头。
沈意之从袖带中取出一个荷包,递给萧逐,他们三人一见,皆是同样一副表情,紧皱眉头。
萧逐仔仔细细拿着那荷包端详着。
“这是从哪里来的?”离馥问。
沈意之抬眸出去,望了眼院内早已吃过饭就被云霜带着玩的萧玉,低声道:“这便是我那至交好友的贴身之物。”
萧勿沉声道:“这是屋启皇室绣样。”
沈意之了然,又问道:“那夫君可知鬼谷圣手是何人?”
离馥和萧逐都陷入沉思。
萧勿应是接触过的,他对这个称呼十分耳熟。
他坐在沈意之身侧,手中捏着沈意之的柔荑,轻轻柔柔,爱不释手,另一只手不停地给沈意之盘中夹着菜。
他脑中不断回响太子的声音,猛然想起,太子曾说过:“鬼谷圣手出山之后便进入屋启皇室,当上了国师。”
“国师!”萧勿道。
“国师相嫪?”沈意之心惊,“鬼谷圣手是相嫪!那孙寻舞,便是相嫪的徒弟。”
“难怪箫焕死不了。”离馥愤恨道:“原来身边有个鬼医!”
萧勿眼神闪了闪:“他必然熟悉孙寻舞下的毒,解毒对他来说,便不是难事。”
沈意之感到后怕,当初白珍珠下毒害萧勿,应也是被国师利用。
此人能控制屋企国王,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手伸入大邺来,除却萧焕的帮助,他也是个极其可怕的人物。
“这么说,箫焕能搭上孙寻舞,也是因为相嫪。”沈意之猜测。
“萧焕和相嫪恐怕还不知孙寻舞的死讯。”萧勿那日赶到孙寻舞面前时,萧焕已经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