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逍遥阁主……”她无声地念着这个称呼，三七临死前扭曲的面容又在眼前浮现。那日地牢里的惨叫戛然而止时，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。
远处传来窸窣声响，叶漪凰警觉地隐入阴影。据说部分僧人已被放归，可环顾四周，禅房紧闭，香炉冷寂，连早课的钟声都未响起。她摇摇头，闪身进入一间偏僻的厢房。
褪去男装后，她换上粗布衣裙，将玉簪藏进夹层。
推开窗缝确认无人，叶漪凰如一片落叶般贴着墙根移动，最终消失在寺后竹林的小径中。
晨雾散去时，万佛寺又恢复了空寂，唯有她留在青苔上的半个脚印，很快被露水洇湿不见。
叶漪凰踏出万佛寺侧门时，已然换了副模样。人皮面具下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，束腰劲装勾勒出利落身形，腰间悬着的长剑随着步伐轻晃，俨然是个行走江湖的女侠客。
晨雾散尽，上都城的轮廓在朝阳中渐渐清晰。护城河畔的柳枝轻拂水面，早起的货郎挑着担子从官道上走过，扁担吱呀作响。叶漪凰混在入城的人流中，耳畔渐渐盈满市井喧嚣。
朱雀大街上，绸缎庄的伙计正抖开一匹霞光般的云锦，引得贵妇们驻足；隔壁茶楼飘出说书人惊堂木的脆响，夹杂着阵阵喝彩。街角的老槐树下，捏面人的老匠手指翻飞，转眼就捏出个活灵活现的小猴子，围观的孩童们发出惊叹。
叶漪凰穿过熙攘的人群，很快进了小巷。
在巷子里穿来穿去，半个时辰后，她停在了一处别院前。
这是先前龚叔给自己留下来的院子。
叶漪凰站在别院前，抬手敲门：“笃笃笃。”
“谁啊？”
叶漪凰耳朵一动，这声音她先前从未听过。
压低声音，她道：“我是龚晖的亲戚，来找他有点事。”
院子里很快响起一阵脚步声。
吱呀——
门从里面拉开，一个小孩儿的脑袋探了出来：“你是龚叔的什么亲戚？”
叶漪凰看着这小孩儿，那模样跟龚晖差不多，估摸着是他的孙子。
她浅笑道：“我是他远房侄女，我叫小初，你是龚叔的？”
小孩儿很有礼貌：“我是他孙孙，我叫胖虎。”
“那胖虎，你爷爷可在家？”
胖虎摇了摇头：“不在。”
这时，屋内传来一声：“胖虎，来人是谁啊？”
正是方才说话的那人。
叶漪凰直起身子，道：“我是龚叔的远房侄女，小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