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两人在灵堂各自沉默着,娄帆站在沈斯仁照片前,问:
「他什么时候走的?」
沈馥郁说:「初夏头七的前一天。」
娄帆生出些恍惚。
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可笑。
他完全不需要为夏夏讨什么公道出什么气。
因为这个世界上,最不能原谅沈斯仁的人,是他自己。
娄帆又问:「怎么走的?」
沈馥郁这次没回答他。
她只是看向哥哥的照片,说:「用他希望的方式走的。」
哥哥狠心到没给他们留一封遗书。
她知道,在得知初夏和孩子都没了的时候,哥哥的心碎了。
一个人心死了,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。
「我能请你帮一个忙吗?」沈馥郁对娄帆说。
娄帆见她从隐蔽的角落拿出一个箱子。
沈馥郁道:「这里面是哥哥的遗物,我妈至今接受不了,没法放在家里,怕她看见。你能不能帮我保管一段时间?」
。。。。。。
「我觉得死者为大,当时没说什么就接过了箱子。」
娄帆说着,口吻变得担忧又小心:「我只是觉得。。。。或许你想看看和他有关的东西。」
初夏垂着眼看着箱子,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娄帆有点紧张,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做错了。
他正想安慰,手刚放在初夏的肩头,开门的声音响起,蒋随舟抱着豆芽站在那里,说:
「夏,豆芽不喝奶。」
初夏回神,把箱子放在桌子上,走进去接过豆芽去里面给她喂奶粉。
豆芽一碰到奶嘴就狂嘬,哪里有一点不想喝的样子。
而蒋随舟走到了露台,施施然坐在椅子上,一双眼不经意的乜斜着娄帆。
「来干嘛的?」蒋随舟问。
娄帆感受到了这个男人漫不经心下的警告和不欢迎。
他原本已经做出了决定——夏夏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。
可真到面对情敌的时候,谁怂谁就不是男人。
此刻娄帆挑衅的抬眉,一张帅脸都因这嚣张的神态重新夺目了起来。
「我来求婚的。」
只见蒋随舟的眼眸一瞬间黯了一下。
听完娄帆的话,他将背仰靠在椅子上,长腿交叠而坐,椅子的两条前腿因他的动作悬空,两条后腿惊险的一晃一晃。
「她答应你的概率等于七月下雪。」
蒋随舟说完,看见娄帆竟然没有一丝恼怒,反而十分从容。
娄帆挑眉一笑,说:「那走着瞧。」
蒋随舟眼周的肌肉绷紧了一瞬,眯眼打量他。
他知道娄帆一向是个很好懂的人,现在他没有气急败坏反而不急不躁,只说明一点——
夏夏没有拒绝他。